晚清时期,朝政日衰、卖官的事很盛行。滕县吴树楫举人就是花钱买的功名。
吴举人的父亲吴玉函,是滕县“义丰银楼”的掌柜。金银堆成山,是滕县的首富,过往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都在吴家修造的官邸吃住。捐官买爵的都要向他借贷。他不但放了高利贷,也放了人情债:受贿的有的成了京官,有的成了州官,有的成了府官,也有的成了县官。他的官网从地方一直伸到京城。花钱买了个举人当那只是小事一件。顶考完毕,喜报传来,滕县人人惊讶,个个唾骂,特别是几个有真才实学的秀才更是气不过,商量着在祭孔之日弄他个难看。
祭孔之日到了,秀才们抬了财神走进文庙,一个秀才大声朗诵:“吴举进圣庙,孔子哈哈笑。你什么时候中的举,我怎么不知道?”;另一个在财神后边的诵道:“财神忙回答,夫子你不知道!吴树楫中举,是我作的保!”这事传出轰动全县。
为了堵住众人之口,吴举人大摆宴席。席间忽一人站起指吴举人说:“我教你念过《百家姓》、《千字文》,你应念我启蒙之恩,谢我两千吊钱。”众人一看,是“讼师头”毛颍。如果私下交涉,千二八百吊钱吴树楫是不在乎的。可今天当众提出,又带威胁口气,丢了他的面子,吴举人气愤愤地说:“没有!”毛颍说:“不给我告你拿钱买官!”
“请便!”
毛颍挨个窝脖,他就更得修本上告。告到县,县官不理;告到州,州里不问;告到府,府里驳回。毛颖越告越气,索性进京去告。
在北京找了个小店住下。店家问他来京何于,他应酬说是访友。过了几日,毛颖渐渐和店家混熟了,就打听摄政王戴沣的行踪。店家说:“摄政王与别的王爷不同,只要他上朝罢朝,都要静街。”毛颍记在心里。忽一日,毛颍闲坐小店,店家慌忙关门,毛颍问:“关门干什么?”我不是给你说过,摄政王爷罢朝了!”毛颍心中暗喜,拿着状纸在门缝中瞅。他一见旗锣伞扇一过,便是八抬大轿,他估摸这就是摄政王了。就猛然开门闯出,迎轿跪下,高声呼:“王爷明鉴!”“什么人!”武士刀枪棍棒压了他一身。“慢!”摄政王下轿问明来由,接过状纸看了一遍,气愤他说:“竟有这等事!”他向边傍近臣说:“调吴树楫来京面试!”
圣旨一直下列滕县。县官如火燎,急备轿去吴府送信,吴举人一听如雷轰顶。县官说得快快想想法子。这时州府也派人来,他们也怕事情败露受到牵连,大家象热锅蚂蚁坐立不安。直到入夜还没拿定主意。“报丁忧!”府里的师爷献计说。”对!想躲过面试只有丁忧!”什么是丁忧,吴举不解地问。“就是叫令堂自尽!吴学兄,就这么定了吧!为了你,为了各位大人。你不忍心下手,我们派人进行!”吴举人站起来:“我和老母商量商量再说。”
吴举人跪在地上磕头,吴老太太总是摇头落泪。吴举人见老母不答应只好走出。众人见他进来忙问,“怎么样?”吴举人摇摇头。大家都泄了气。“不过我有办法。”吴举人一抬手招呼大家,四人头对头,吴举人说出办法,大家点头,吴举人抬头看看自鸣钟已到早晨五点,急忙喊:“来人!送五碗人参汤!”不多时丫环用玉盘送来。分送于四人,吴举人面前两碗。“去吧!”吴举人喝退了丫环,便从室内取出一包东西,轻轻地打开,慢慢地倒在一个碗中。随后端起碗晃了晃,走进他母亲的卧室。
三位官员尾随在他的后边,偷偷地贴窗偷看。只见吴举人的母亲端起碗一饮而尽。三位官员都松了口气。再看时,吴母已站起来,左手扶胸,右手指着吴举人,往前走了两步,扑通栽倒了。“上好砒霜!”县官赞叹。说着三个人急忙进屋,七千八脚把吴母拖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然后四个人就放声大哭起来。
吴家忙着发丧,府县忙着呈报。吴举人亲自拜求高翰林,请他动身进京活动并找到毛颍说情,答应给他拜师礼。高翰林动身进京,各部送礼,到处托人。后来找到毛颍赔礼道歉,当面付给白银两千两。毛颍也就见好就收,返回滕县。到了家,用这两千两银子开了个“汇远丝行”当起老板来了。
第2篇、蛇僧真假“蛇王”斗
江南五月,正是飞红泻绿,春深似海,如诗如画的季节。虽然连年战火不断,兵荒马乱,游客寥若晨星。但地处偏僻一隅的荷花镇却显得有点像世外桃源。也许由于大山的阻隔极少受到敌寇的骚扰,镇上一直秩序井然,市场稳定,邻近四乡八寨的山里人,每天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镇上的店铺从未关过门。
可自从“蛇王”来了以后,荷花镇就显得有点不平静了,其实,这“蛇王”是人而不是蛇,说准确点是一条头如笆斗、粗胳膊粗腿、面目狰狞、身子贼胖的恶汉,从外地流窜进来的江湖术士。刚进镇的那天,他只穿着一条肥大的短裤衩,打着赤膊,露出满身红褐色的栗子肉,走路颤得地皮咚咚响。尤为骇人的是脖子上竟然缠着一条有两根扁担长的粗大长虫,不时昂起那三角形脑袋朝着路人喷吐着血红的信子,吓得众人心惊胆战,纷纷退避三舍。尽管与蛇打过交道的山里人不少,但谁敢这般玩蛇呢?所以这恶汉有恃无恐,旁若无人。他进这荷花镇干啥来啦?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见他脚步蹬蹬直奔的*一家便是镇上很大的当铺。进门也不说话,就在门口一站,活像一尊门神,然后从脖子上解下那条长虫,让它盘在柜台上,不时耍弄着逗引旁人围观。柜台上的伙计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溜之乎也。老板闻声从店内急步奔出,见状吓了大跳,但他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晓得这恶汉临门的来意,急忙从身边掏出两块银洋双手奉上,嘴里不住赔着小心:“略表心意,请壮士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恶汉接过两块银洋放在嘴边吹了吹,再放在耳旁听了听,脸上微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从柜台上一把抓过那条长虫,又朝另一家店铺走去。
这不明明是以行乞为名,恶意敲诈勒索?各家店铺的老板又惊又恐,有的只好效法当铺老板出钱为福,花钱消灾。也有小气老板不愿花这冤枉钱,干脆将店门一关,脱身而出,姜维避祸。心想,你这恶汉总不能长久呆在这荷花镇上,说不定明天就会滚蛋!
谁知恶汉更是技高一筹,你想关店开溜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照样堵在门口,却将那条长虫朝门缝里一塞,长虫便“哧溜”一声钻进里面去了。不一会店铺里便传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老板便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只好依样画瓢,双手捧出两块银洋告饶。恶汉冷冷一笑:“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收下银洋,呼出长虫,又朝下一家走去…
就这样连着折腾了五家店铺,恶汉才罢手。却当着众人面放出空气:“老子号蛇王,威名震四方。有钱莫要笑,无钱莫要叫,进了荷花镇,家家要走到。”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脸上变色,这“蛇王”简直是恶魔进镇了啊,于是,暗地里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窃窃私语,商讨对策,如何设法驱走这“蛇王”!
第二天,“蛇王”果然又出现在荷花镇上沿店铺耍蛇勒索。众人敢怒不敢言,尤其是那些店铺老板还得强装笑脸打着拱手奉承他:“一点小意思,多多包涵,多多包涵!”蛇王便咧开阔嘴哈哈大笑:“什么包涵不包涵,拿钱就是包涵!自古以来花钱消灾,出钱为福,就这么个道理!”
众人瞧着“蛇王”这副凶徒恶相,无不噤若寒蝉。
第三天,当“蛇王”出现在荷花镇上时,竟发现满镇的人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瞧着他,他便不由心巾大骇,莫不是镇上有人请了高手要来收拾自己?
果然,当他的目光投向街中心的那块空地上时,只见当街盘腿坐着一位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和尚。只见他身着一袭灰黑色的袈裟,虽说破旧不堪,有了不少补丁,但周身上下却千干净净,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小和尚气质非凡,一双大眼精芒四射,盘腿打坐就像一尊菩萨,此刻正横眉怒目盯着迎面走来的“蛇王”。
“蛇王”心中微凛,暗自思忖:“这小和尚看来是镇上人请来对付我的,可他小小年纪究竟有多大本领呢?我得先发制人!”心念一动,便冲着小和尚怒吼一声:“小秃驴,闪过一旁去,莫挡了爷爷的路!”
小和尚冷笑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若霸道,小僧倒要领教领教!”
“蛇王”勃然大怒,露出狰狞面目,从脖子上解下长虫放在地上,打了声唿哨厉声喝道:“大黄,速去替我收拾这小秃驴!”长虫果然昂首吐舌恶狠狠地朝小和尚游去,围观者无不大惊失色发出一阵“啊”的惊呼声,有的赶紧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小和尚却视若无睹,嘴角边露出讥讽之色,待这长虫挨近身边正要扑上来时,他便旋即念出一串咒语,怒斥一声:“孽畜,你给我滚回去!”长虫顿时就像着了魔似地迅速扭转身子径直扑向“蛇王”。“蛇王”大吃一惊,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这长虫却已游回他的身边,尾巴一摆缠在他的腰间,然后盘旋而上,转了两圈,竟像一条绳索似地将“蛇王”的上半身牢牢绑住。那血钩的信子像火苗似的不时在“蛇王”脸前闪灼,随时都可致命。“蛇王”猝不及防,吓得魂飞魄散。他当然压根儿没想到自己苦心训练的这条长虫,这会儿竟然受制于他人,不但不听自己指挥了,反而要自己的命来了,如何不着慌?此刻长虫缠身,挣又挣不脱,跑又跑不掉,唯有死路一条!刚才还甚嚣尘上的“蛇王”顿时气焰一落千丈,内心恐慌,头冒虚汗,浑身颤栗,精神崩溃……终于抗不住了,只得发出凄厉的嚎叫:“小师父饶命,小师父饶命啊……”
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幻只发生在瞬间,围观者全都看呆了,一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直至“蛇王”发出绝望的呼救嚎声时,众人才仿佛从梦中惊醒过来,“哗”地一下不约而同地鼓掌喝彩,并发出了一连串的赞叹声:“恶有恶报,现世现报!凶恶的‘蛇王’终于遭到报应了!”“哈,这下真是假蛇王遇到了真蛇王,自认倒霉了!”
小和尚终于从地上一跃而起,“蛇王”抢步上前双膝跪在地上连声哀求:“小师父饶了我吧,我知罪了!”
“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小和尚又念了声咒语,缠在“蛇王”身上的这条长虫便自行滑落下来,却在“蛇王”的右腿处猛地“吻”了一下,“蛇王”便又发出一声惊悸的嚎声。小和尚微微笑道:“不碍事,丧不了命。只不过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让你终身牢记。快滚吧!今后若还要在荷花镇露面恐怕狗命就难保了!”
“蛇王”便诚惶诚恐冲着小和尚又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掏出蛇药包扎了自己右腿的伤口,这才在路边捡了根竹竿当拐杖,一瘸一拐地朝镇外狼狈而逃。背后传来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哄堂大笑声。
这大快入心的场面,自然让全镇人欢呼雀跃,喜极而泣。然而,当他们怀着极其崇拜的心情要去感谢这位大恩人时,才发现这位小师父早已不辞而别了。就在众人感到惆怅之际,突然,从镇口涌进一股惊慌失措的人流,夹杂着凄惶的呼喊声:“日本鬼子进山了!日本鬼子进山了!”
刹时,整个荷花镇就像被捅坏了的蚂蚁窝,到处一片混乱,惊慌四散的人们纷纷扶老携幼,朝大山深处逃窜……
抗倭寇摆蛇阵
这支鬼子队伍在荷花镇只骚扰了半天,便赶在夜幕来临之前匆匆开拔了。原来他们是准备前往解放区“扫荡”的,中途迷了路误闯进这山中小镇。皆因情况不明,深恐遭到八路军的伏击,所以连夜撤离了。
翌日,荷花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镇上的人又开始津津乐道真假“蛇王”斗法的精彩话题。镇上人打听到这个身手不凡的小和尚是镇上东面玉屏山上那座法藏寺的出家人,法号行善。
行善原来是山外的一个弃婴,16年前法藏寺的长老外出化缘在路上拾到了他,带回寺内,含辛茹苦将他抚养成人。以后,他便一直侍候在长老身边,过着晨钟暮鼓的日子,成了长老的衣钵传承人。长老自知年龄不饶人,在世间的日子越来越短了,便将自己的全身本领悉数传授给了这位又是亲人又是爱徒的小伙子,尤其是那手“呼蛇”术几乎成了他的护身看家本领,一旦遇上强敌,只要心念一动,默念咒语,便会飞沙走石,空穴来风,无数大蛇小蛇各种颜色的蛇便会从各方向呼啸而至袭击强敌,保护主人。当然,这种法术不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决不会轻易使用。长老授艺时再三叮嘱,出家人当以慈悲行善为本,除非面对的是残害生灵、万恶不赦之徒,方可露出真相给以惩罚,所以,行善严遵师嘱从不暴露真身。前几日,因“蛇王”骚扰荷花镇,人心惶惶。有人便去请玉屏山上的长老,恳求长老大发慈悲,下山惩罚恶人,保护黎民。长老凝神片刻终于叹出一声:“如此说来,老衲只好打破戒律了。”便吩咐行善下山一趟,但又再三叮嘱罚治恶人只可点到为止,切勿伤他性命。于是,行善谨遵师命,在荷花镇上只略施小技,让“蛇王”当众受挫,原形毕露。很后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自己带来的那条长虫咬伤自己的右腿后,方才逐出荷花镇,自己才悄悄返回山上复命去了。
从此,行善的义举便成了荷花镇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有时就连有人斗口角逼急了竟会赌咒添上这么一句:“谁干了亏心事,总有一天会在行善师父面前露出原形!”行善小和尚的形象在小镇人心中扎下了根。
随着战火的蔓延,这个世外桃源的山中小镇上的平静生活也给打破了。枪声、炮声不时从四面八方传进了小镇,扰得人心惶惶,就在当年的盛夏季节里,一个连的八路军进驻了荷花镇,连长叫董雅民。这董连长高挑身材,白净脸膛,像个读书人,能说会道。刚进镇的*一天,他便端了条板凳站在上面发表演说,介绍山外的形势。他说日本人已经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中华民族到了很危急的关头,不愿做奴隶的中国人正在被迫发出很后的吼声,用我们的血肉去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董连长的演说十分慷慨激昂,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听众。小镇人也激动起来了,想不到山外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可恶的日本鬼子竞想亡我中华,祖国正处在存亡之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荷花镇的人惊醒了,愤怒了,举起了如林般的手臂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赶走侵略者……”
就在这群情激昂的人群中,谁也没发现有位用荷叶盖着脑袋遮阳的小青年也咬牙切齿,抡着胳膊吼声如雷。他,就是小和尚行善。今天大清早,他是奉师命下山来采购生活物资的,正好参与了这场面,自然热血沸腾,同仇敌忾。回到法藏寺后,将所见所闻向师父讲了,长老自然也义愤填膺,想不到久居深山,连祖国山河被外寇侵占蚕食尚不知情,岂不枉为炎黄子孙,长老感叹唏嘘好一阵子之后,立即吩咐徒弟道:“行善吾徒听着,*兴亡,匹夫有责。从今以后,你就不必呆在为师身边了,为抗日救国也当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明天你就可以出山云游四方,打探外界消息,配合八路军打击日本侵略者,施展你的本领。切记,切记!”
行善俯首听命,连声承诺:“谨遵师命!”
第二天大清早,行善便头戴竹笠,脚蹬草鞋,手敲木鱼下山了。谁知刚走出荷花镇才几里路远,便听得前面的山窝里枪声大作,随风飘来硝烟弥漫。行善顿觉心头一惊,难道鬼子又进山来了?随即身形一跃,“嗖嗖嗖”几步登临一座山冈,极目远眺。果然,只见前面的那片洼地里正进行着一场惨烈的肉搏战。上百名日本鬼子手持上着刺刀的步枪,包围着二十多个八路军。敌众我寡,鬼子仗着人多,几个对付一个,八路军毫无惧色,浴血奋战,刺刀弯了便挥舞枪把猛砸近身的鬼子。但见战场上血肉横飞,喊杀震天,山冈染血,草木沾腥。
行善眼睁睁瞧着八路军势单力孤处于劣势,不由气冲斗牛,怒目圆睁,从山冈上飞身跃下,从一个日军手里夺过一把东洋刀,冲进敌阵东劈西砍,舞得呼呼生风,凡是撞上前来的鬼子不是给掉了脑袋,便是丢了胳膊,或是划破了肚皮。行善从小跟随长老习艺,学得非凡本领,正愁没处施展,这会恰巧派上了用场,岂肯放过这机会?片刻工夫竟让他像割稻草似地一下子劈倒了一大片。鬼子大怒,于是群起而攻之。行善冷笑一声:“送死的就上来!”竟又夺过一把东洋刀,双刀飞舞,只见刀光飞舞处血花四溅,鬼子连他的人影都没瞧清楚,便惨叫着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去了…..
好一个行善小和尚,就凭着这两把东洋刀在敌阵中纵横冲杀,宛如《三国演义》中的赵子龙浑身是胆,威风凛凛,杀得敌寇鬼哭狼嚎。由于他的英勇善战,分散了众多鬼子的注意力,那二十多个八路军便如虎添翼,斗志更旺。鬼子终于招架不住,纷纷败退。行善杀得性起便要乘胜追击,却被一个熟悉的嗓门喝住了:“小师父,穷寇勿追!”行善扭头一瞧,喊他的人正是在镇上演讲的董连长,于是便急忙打住了脚步。
董连长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一把紧紧握住行善的手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当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行善小师父。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行善被人夸奖反倒羞起来,急忙双手乱摇:“花拳绣腿,见笑了,见笑了!”
董连长便将他拉过一旁,真情相告:“小师父,实不相瞒,这次鬼子进山扫荡是冲着我们这个连而来的。据可靠情报,他们已出动一千多号人马,而我们只有一百多人,且极大多数是伤病员,能参战的就我们这二十多人……”
行善不等董连长说完便将胸膛一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屑!”
董连长便正色道:“小师父初生牛犊不怕虎,虽可钦可佩,但过分麻痹轻敌却是兵家所忌。刚才与敌寇肉搏之战我们虽占了上风,但如若鬼子一旦开火子弹可不是吃素的,铁打的金刚都挡不住啊。所以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们只宜智取,不可力敌!”
蛇僧(2)
行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董连长又循循善诱,“这次鬼子以重兵围剿我们这支小队伍,如果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当前的退敌之计就在于运筹帷幄。鬼子马上又要发动进攻了,一旦突破我们这道防线攻进荷花镇后果不堪设想,不仅百姓遭殃,百多名伤病员的安危也可想而知!”说到此间,董连长突然仰天长叹一声,“我恨不能撒豆成兵,全歼鬼子!”
“撒豆成兵?”行善自言自语了一声,猛然一拍脑袋随着嚷了起来:“有了!有了,董连长,我自有退敌妙计!”
董连长倏地打了个激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行善便将嘴巴凑近他的耳畔……
时近正午,大批鬼子像一群蝗虫,又在洼地里出现了。因为大部队到齐了,所以他们肆无忌惮,只管大踏步地前进,而且估计八路军已经闻风而逃。谁知他们刚刚穿过洼地进入一条葫芦沟时,倏地只听得半山腰间传来一阵凄厉的唿哨声,随着令人恶心的腥风刮过,葫芦沟里便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还没等鬼子们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从半山腰间,沟底的灌木丛中突然蹿出成百上千条吐着血红信子的毒蛇,似狂风暴雨般地席卷而来,大的有屋梁粗,小的似竹杆细,红似朱砂的是赤练,黑不溜秋的是乌梢,墨绿色的是竹叶青,黑白相间的是蕲蛇……颜色各异,应有尽有,气势汹汹直扑入侵者。这些东洋兵何曾见过这种恐怖的蛇阵,一个个早已骇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浑身抖得像筛糠,想喊喊不出声,想逃迈不开步。就在这眨眼之间,这些从天而降的“蛇兵”早已缠上了自己的目标,它们吐着血红的信子,分别咬住了鬼子的大腿、胳膊、脖子、手臂……被袭击的鬼子顿时发出惊心动魄的惨嚎,倒地打滚,痛苦挣扎……有的当场毙命,有的拉响腰间手榴弹与毒蛇同归于尽,山沟里很快塞满了一具具鬼子的尸体
“阿弥陀佛,苍天鉴谅。皆因恶狼猖獗,荼毒生灵,小僧不得不出此下策,以保护黎民百姓啊!”山顶上,行善小和尚双手合掌,正向着西方祈祷。
正义驱邪恶
葫芦沟大捷以后,行善便与董连长深情话别继续云游四方去了。谁知他俩这一分手就是二十多年。董连长南征北战,戎马倥偬,而行善和尚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自然像参商两颗星宿,难以相见。新中国成立以后,董连长由部队转业地方担任了某市市长,闲下来时记起了行善和尚,便抽空专程去了一趟荷花镇的法藏寺,可惜人去楼空,长老早已圆寂,行善下落不明,只好快快而归。当这位董市长第二次返回荷花镇时,却已是十年浩劫期间,*的“文化大革命”将他打成了“走资派”,被“造反派”押送到荷花镇进行劳动改造,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
董市长重返故地后,自然不免感叹万分。物是人非,岁月无情,想不到二十年前自己与战友曾在这里和敌寇浴血奋战,立下过赫赫战功,而二十年以后的今天,却以罪人的身份来此间重新接受改造,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啼笑皆非的玩笑啊!历史太捉弄人了。
然而,历史无情人有情,幸亏纯朴的荷花镇人都有一颗善良、明亮的心,他们压根儿不相信,当年拎着脑袋打鬼子的老八路,今天咋会变成人民的罪人,就像二十年前他们衷心爱戴八路军的董连长那样,这会依然爱戴二十年后的董市长。虽然现在这个“走资派”是来劳动改造的,但谁也不用吩咐,人们都会主动前来关照他。董市长就像鱼儿又回到了人民群众的水中,重温鱼水深情。
也许董市长深得人心,很快引起了“造反派”的注意。这天在荷花镇的大街上,董市长无意间被一位戴着“造反派”红袖章、年约四十岁左右的跛子拦住了路,对方阴阳怪气地问道:“你就是当年在葫芦沟与行善和尚策划大摆蛇阵的董连长么?”
董市长警惕地回应道:“一切都已成为历史,何必老话重提。”
跛子以一种怪怪的目光狠狠盯了董市长几眼后扔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历史有时还可以重演!”便自顾一瘸一拐地走了。
当天晚上,董市长在居住的一位老农家里突然被一条毒蛇咬伤了,而且毒性发作很快,董市长很快陷入了昏迷之中。老农全家人急忙将董市长抬进镇上的医院,医生翻遍药柜找不到消毒的血清,只有向民间蛇医求援。捱到天亮,当这蛇医赶过来时,董市长已经面若白纸,呼吸微弱了。蛇医连连摇头,回天无力。围观者纷纷落泪,哭声震天。
哭声惊动了从镇上匆匆路过的一条中年汉子。他身材适中,满脸胡茬,身背竹笠,脚穿一双旧解放鞋。听说毒蛇伤了人,他便打住脚聆听了片刻,然后分开人群径直走到奄奄一息的董市长面前,伸出拇指和食指翻了翻他的上下眼皮,凝神片刻,心中仿佛胸有成竹,便盘腿席地而坐,嘴里轻轻念动咒语。不一会儿,便听得有人惊呼:“蛇!蛇!”众人大乱,四散而逃,只见一条墨绿色的竹叶青徐徐游来,在汉子面前停住,,一动也不动了。汉子便厉声喝斥:“孽畜,你受何人派遣,竟敢滥伤无辜?还不速速吸毒救生,方可免你一死!”
毒蛇似乎听懂了汉子的话语,竟游到董市长的身上,轻轻吸吮了一阵。不一会儿,董市长的眼皮微微动弹了几下,随着呼吸开始顺畅,心跳恢复,脸色慢慢恢复原状。四面的围观者无不惊呼出声:“起死回生了!起死回生了!”“神了!神了!这师父赛过当年的行善和尚了!”
汉子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又朝竹叶青命令道:“孽畜,速去将你的幕后指挥者擒来!”
竹叶青便又徐徐游出人群,很快消失了踪影。
大约等了一顿饭的工夫,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杀猪似的嚎叫声:“救命哟!救命哟!”众人大惊,扭头望去,只见这竹叶青盘在一个跛子的脖子上,似乎在指挥他朝这里一瘸一拐地走来。走近了,跛子一瞧地上盘腿而坐的大汉,猛地就像老鼠见了猫,惊得双腿一抖,刚喊了一声:“行善……”便一跤摔翻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行善?是行善和尚?”众人顿时欢呼雀跃,上了年纪的人眼前又浮现了二十年前小和尚斗败“蛇王”的那精彩一幕。
行善这才哈哈大笑,真人露相:“人生何处不相逢!‘蛇王’,还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我们又在旧地重逢了,而且还在继续斗法啊!”
“蛇王”便磕头如捣蒜,苦苦告饶:“行善大师饶命!上司差遣,要我潜入荷花镇暗害董市长,我便只好故伎重演。实在是身不由己,请大师多多谅解!”
行善大师鼻孔里冷哼一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二十年前废了你一条右腿,今天再废你一条胳膊,也算给天下的恶人一个警告,善恶到头终有报!”说罢,便朝缠在“蛇王”脖子上的竹叶青念了一声咒语,那竹叶青便在“蛇王”的那条左胳膊处狠狠地咬了一口,蛇王痛得满地打滚哀嚎……
满镇人围着观看,一个个拍手称快。
蛇香满人间
董市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以后,很快明白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他紧紧握着行善和尚的手,说啥也不让他走。两人就这样关着房门,促膝谈心到深夜。二十年来的风风雨雨,坎坷历程,怎么也倾吐不完。
董市长说,“自从解放以后,我便派人到处寻访你,谁知你像在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发现踪迹。‘文革’爆发以后,我自身难保,自然也就无暇顾及你了。今天大概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之中我们又见面了,而且又是你救了我一条命。”
行善解释道,“我一直云游四海,行侠仗义,扶危济困,踪迹不定。‘肃反’那年,因为没有证件,被人诬告为潜伏的匪特,抓捕时我气不过,打伤了两个公安,结果给判了十年徒刑,这才出狱不久!昨天回到玉屏山上,方知法藏寺已被‘造反派’焚为平地,无家可归,只好准备再度出山云游。”
董市长劝道,“乌云遮不住太阳,严冬过后是春天,再呆段日子吧!等我恢复工作后,我会为你重修法藏寺。”
行善连连摇头,“好男儿志在四海,大丈夫处处为家,春天来了我再归来吧!”
凌晨,行善便不辞而别了。
自古道,少年汉子江湖老,红粉佳人白了头。浩浩流水,悠悠岁月。董市长与行善这一别又是整整十多个年头。当他俩再度邂逅时,俱已是白发苍苍、年逾花甲的老人了。
这年,董市长退休以后,决定再去一趟荷花镇,寻访当年的故人,尤为思念行善和尚。
如今的荷花镇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山峻岭变通途,高楼大厦平地起,小镇的面积扩大了几倍,人流量日益增多。每天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十分繁华。时值正午,肚饥难耐,他就近迈进了一家”佳肴馆”。
刚刚落座,便听得里间雅座传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其中一人的嗓门听来十分耳熟,尽管带着几分苍老,他还是分辨出来了,便大声问道:“里间莫非是行善师父么?”
随即有人掀帘而出,一瞧董市长顿时双眼大放异彩,脱口惊呼:“董市长!”便扑上前来,双方紧紧抱作一团,四行热泪滚滚而下。
董市长和行善松开身子以后,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个白发老人,跛着右腿,左胳膊的袖子空洞洞的。他便猛地记起,这不就是当年被行善废了胳膊废了腿的“蛇王”么?
“蛇王”很快也认出了董市长,嬉皮笑脸道:“缘分!缘分!不是冤家不碰头,想不到今天,我们三个人又凑在一块了!”
董市长抿嘴一笑:“现在该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吧!”
行善鼻子里哼出了一股粗气:“我们现在还在斗哩!”
董市长便叹出一声:“都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斗的?”
“蛇王”点点头:“董市长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前些年法藏寺重修时,我还捐了款哩!”
行善哼了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歪风邪气还在盛行,不斗行么?只要老僧在,就咽不下这口气!”他便怒气冲冲地向董市长解释道。这“蛇王”借着改革开放之机,在镇上办了这家野味馆,专门烹调各种飞禽走兽、珍稀动物,其中尤以蛇肴吸引顾客盈门,狠狠地赚了个盆满钵满。尽管他已手脚残废,但捕蛇之术依然老到,邻近山沟里的各种蛇类都已被他捕了个精光,几近绝迹。于是,他便又打起了行善和尚的主意,将他请来雅座赴宴。高薪聘请他作餐馆顾问,条件就一个,要求他施展“呼蛇术”,定期供应活蛇。行善一听,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厉声斥责:“而今蛇已日渐减少,成了珍稀动物,县政府也贴出了公告加以保护,你还想利用我来发财,没门!”
董市长听话听音,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抚今思昔,感触万分,不由得连声慨叹:“行善啊,行善,我今天才知道,你不是一名蛇僧,而是一名蛇神啊!”
从这天起,行善和尚将邻近山里的各种蛇类统统呼到玉屏山上,加以保护,谁也难越雷池一步!就连“蛇王”也无可奈何,只好关了店门改行。
数年之后,行善和尚在法藏寺圆寂。火化时,突然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玉屏山顶的平台上突然冒出了成千上万条色彩斑斓、大小不一的长虫,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为蛇僧送葬。
第3篇、活皮影四个徒弟
乾隆年间,江阴那地方有个叫刘松的,是个皮影艺人,家境殷实。他不满清朝统治,暗中组织农民起义。刘松收有四个徒弟,老大、老二嘴皮子利索,鼓动了大批农民加入反清组织;老三、老四武功厉害,两人联手,曾突破数百捕快的重重围捕,老四还写得一手好字。
乾隆二年,农民起义再次被镇压,刘松的徒弟老四萌生退意,但他看上了师父的家产,便暗中和另外三个师兄商量,打算杀了刘松,然后一同瓜分他的财产。
三个师兄听了都有点犹豫,很后,老二出来打圆场,说:“刘松毕竟是我们师父,想想总下不了手,不如我们把他告发到官府,到时是死是活,听天由命,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这话似乎说得在理,于是众人点头称是。
当夜,刘松一人前往城西演皮影,顺便暗中宣传起义。谁知刚到那里,就被一伙捕快抓了个正着,领头的捕快笑道:“刘老板,你的四个徒弟都知道弃暗投明了,你这做师父的还这么执迷不悟啊?”刘松被投入大牢,对四个徒弟无比心寒,狱中给他的徒弟们写下一封信,信上只有两句诗:“纵使逆天成了事,倒行日暮不知还。”这诗就是讽刺四个徒弟算计虽深,却迟早会遭报应。
当年秋日的一天,刘松被问斩,行刑前,刘松仰天长笑:“我刘某人一生纵横,没想到被四个孽徒出卖!”他对天立下毒誓:“化成厉鬼,也要将这四个不肖弟子的皮剥下,做成皮影。”
刘松死时的毒誓,四个徒弟自然没空去理会,分了刘松的财产,三个师兄都寻欢作乐、各自快活,唯独老四,整月闭门不出。
刘松死后刚满三年,大徒弟就惨死在桥西河边,双臂还被人取走了,真叫一个死无全尸。不仅如此,第二天,老二也是相同的死法,不过这次被拿走的是双腿。
这下一直深居简出的老四坐不住了,他收拾了家中的金银细软,装进一个大箱子,驱散了奴仆,逃到了老三那里。
老三自然也听闻了两位师兄的死讯,他琢磨了一下,对老四说:“取走了双臂,取走了双腿,那就是师父说的,要做成皮影了?师弟,依你我二人的本事,就算真是刘松化作厉鬼来我们也不怕,你现在住我隔壁,一有动静我们相互照应。”
当晚,老厨子推门进来,端来了饭菜,老四不放心,叫住了厨子,让他先尝一口,看看饭菜里是不是有毒。
老厨子没办法,夹起饭菜尝了一口,老三笑着摆了摆手,让老厨子退下,说:.“四弟莫要担心,这个厨子跟了我多年,若想要下毒杀我,哥哥我早不在了。”
老四接过话,说:“老三,这可不像你啊,今时不同往日,咱哥俩还是小心为妙吧。” 说着,他还是不放心,拿出银针,在老三想要吃的饭菜里扎了几下,看到银针没有变色,方才放心。
老三、老四吃了饭,各自回房歇了。第二天天亮了,仆人看到老三死了,死法和他的两个师兄一样,这次被取走的是胸腹;再看看隔壁,老四也陈尸在地上,他的脑袋被取走了……
和尚指点
小镇上顿时流言四起,说是刘松在刑场上说的话应验了,这四个孽徒,欺师灭祖,现在遭了报应。可打更的却说,那天夜里,他看见一个身影从老三家中闪出,此人身形敏捷。镇上的人纷纷猜测,说那人是刘松的儿子,刘松死后,他北上少林,练就一身武功,下山报仇索命,悄无声息地取了四人性命;也有人说,刘松的儿子是个读书人,没有习武,进京赶考,早已做了官。众说纷纭,难辨真假。
事情越传越神,县衙的捕快也赶来了,可老三、老四武艺高强,杀了他俩的人,捕快哪敢惹?一群捕快装模作样地勘察了一番,便打道回府了。
老三死后,仆人各自散去,家里空空荡荡的。老三的老婆从娘家赶来,想暂留几宿,卖了田地再作打算。
第二天,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路过,敲开老三家的大门。这老和尚似乎是知道了此事的来龙去脉,对前来开门的老三老婆说:“施主的丈夫做了什么事,想必施主也有所耳闻吧,可有一點,施主恐怕还不清楚……”
老三的老婆不知这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还望大师指点。”
老和尚说:“施主可知为何四人死后都被取了身体的一部分?”
老三的老婆赶忙说道:“求大师点拨。”
老和尚微闭双眼,说:“贫僧曾看管少林寺的禁书库,其中一本书中记载过一种制作皮影的邪功,取四人躯干剥皮,拼成一整张皮影。以此法制成的皮影,可附鬼神,但这种方法对炼制者伤害极大,亲手炼制这皮影的人必死无疑。刘松的儿子怕是死了,可他爹刘松冤魂不散啊!”
老三的老婆一听,赶紧问道:“怎样才能除了这妖孽?”
老和尚答道:“当年你的丈夫分了刘松的家产,现在必须变卖家产,将银子交由贫僧封存到紫金坛下,方能破解此灾。”
老三的老婆哪会信这老和尚啊,可嘴上还是说:“大师,我家实在是没有什么家产了……”
老和尚不紧不慢地说:“贫僧就住在城西的一所破庙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当夜月明星稀,老三的老婆心神不宁地坐在房里,猛一抬头,她亲眼看到房梁上站着一个男人,赤裸上身,披头散发,肩膀和手臂、脖子和头的交界处还滴着血,就像是刚拼成的活皮影似的,死去的老四的头,正安在这个男人身上,老三的老婆顿时吓得昏死过去……
老三的老婆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夜,天一亮,赶忙跑去报官。
那些捕快,谁敢去呀?当地知县也是个昏官,一听此案与农民起义有关,便断定四人是逆贼,死有余辜,直接结案了。
老三的老婆见报官没啥用,又想起了老和尚说的话,赶紧跑到城西的破庙,跪在老和尚面前,哭着说:“大师,我愿意变卖家产,您救救我啊!”
三天后,老三的老婆就将家产全部变卖,把大半箱金银送到了城西破庙,老和尚当即作法。那天晚上,老三的老婆回到家中,她惴惴不安,所幸劉松的活皮影没有再出现……
原来如此
那天,在苏州的一座大院内,一个中年男人正在提笔写字,笔锋犀利,透着一股得意,他不是别人,正是早已“死”去的老四!
这世上,很可怕的,从来都不是鬼神,而是人心。老四是个狠角色,从分得刘松财产那日起,就惦记上了三个师兄分得的金银。
老大、老二两人都不会武功,杀他们易如反掌,老四轻而易举地下了手,并装模作样地取走了双臂、双腿,让人以为刘松“活皮影”的话应验了。很不好对付的是老三,老四明白,此人武功不输自己,如果直接动手,一番打斗,势必惊动旁人,而且老三做事小心,只吃他的厨子做的饭菜,实在不好下手。不过,老四还是想到办法了,他趁着两人一同吃饭,假意拿出银针试毒,其实那根本不是银针,而是淬了毒的铁针,老四就在老三的眼皮子底下把毒给下了。至于他自己屋子里的那具无头尸体,那是他从荒坟墩上找的,因为没了脑袋,没人认得出不是老四的尸体。
当然,老四费尽心思整了这么一出,是为了拿走老三全部的家产,可老三很值钱的是他买的地,这东西老四拿不走,因此他大费周章地假死了,又买通了一个老和尚,用“活皮影”来哄骗老三的老婆。老三的老婆开始不信,后来亲眼见了梁上的“活皮影”,这才不得不信,可她哪知道,这梁上的“活皮影”竟是老四装扮的。
老四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并非天衣无缝,但能糊弄过知县、捕快已经足够了。事情办妥后,老四从江阴搬到了苏州,过起了太平日子。这当儿,他把毛笔搁下,看着自己写的两句诗洋洋自得。他写的正是当年刘松在狱中写给他们四个徒弟的,“纵使逆天成了事,倒行日暮不知还”,师父当年对他们四个徒弟的诅咒,如今看来多有意思!老四“哈哈”大笑:“报应?自己有本事逆天成事,就不怕那狗屁报应!”老四直接就将这幅字挂在了自家的墙上。
造化弄人,这幅字给老四惹来了杀身之祸:一年后,苏州地区查办文字犯禁案,这两句诗被人举报为讽刺当今朝廷,老四全家满门抄斩。
有人说负责查办此案的大官似乎是姓刘,此人父亲早亡,由母亲一手拉扯长大,考中了状元,前不久收到一封密信,便向皇帝请求,专程前往苏州督办文字犯禁案……
第4篇、迈阿密凶案背叛与堕落
迈阿密一幢豪华别墅里,一位妖艳的年轻女子正和一位40多岁的男子频频举杯。这名女子还不停地送着秋波,跷起的二郎腿不停地晃动着。透过酒杯,女子清楚地看见男子正色迷迷地看着她露出来的大半截腿,眼珠都要掉下来了。女子娇嗔道:“斯坦利,斯坦利,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你……”没等女子说完,这名被唤做斯坦利的男子站起身来,嘴唇压在了这位女子的唇上。
“这样不好,你不怕她回来吗?”女子支支吾吾地说着。
斯坦利回应道:“有你在我不怕,而且这个时候她购物正欢,不会回来的。通常我们吵架之后,她都会出去疯狂地购物,不在外面疯到凌晨她绝对不会回来。就算回来,我也不怕,这个购物狂,这个蠢笨的老女人我早就想离开她了。”
“你,你真坏!”女子说着,半推半就地倒在了斯坦利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斯坦利抱起女子就朝楼上自己的卧室走去。在卧室,两个人肆无忌惮地嬉戏着,地板上一片狼藉,内衣、袜子、裤子丢得满地都是。
别墅外,一位打扮时髦的夫人停好车,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走了进来。她就是斯坦利的妻子乔伊斯。进门后,她就径直向楼上走去。走了两步,她发现不对劲,就停了下来。原来,她看到客厅里有两杯没有喝完的红酒,而且沙发上还放着女人的手袋。
看到这一切,乔伊斯气坏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卧室里传来了一对男女的嬉戏声。乔伊斯脸都气紫了。她强忍着怒火轻轻旋转着门锁。门没有反锁,扭动了一下就打开了。虽然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之后,她已经想到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当她真正看到不堪入目的景象之后,还是气得说不出话了。卧室里的人因为太投入,所以根本没有听到她上楼的声音。当门被打开的瞬间,他们也惊呆了,立即用被子裹住了身体。
乔伊斯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径直走过去扭打斯坦利身边的女子。她一边扭打,一边骂:“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跑到我家里勾引我的丈夫,你……”瘦弱的女子无力抵抗夫人有力的大手,她求助地望着斯坦利。斯坦利拉开了发了疯一样的夫人,说:“乔伊斯,你冷静一点。”
那名和斯坦利混在一起的女子迅速穿好衣服逃走了。在她走出门的时候,斯坦利还不忘给她做了一个打电话联系的手势。
真像斯坦利说的那样,乔伊斯每次和他吵架之后都会去疯狂地购物,直到凌晨才回家。这次,乔伊斯是因为买的东西太多,现金花光了,卡也刷爆了,于是提前回家。结果却抓到了丈夫出轨的证据。乔伊斯气坏了。当晚,她没有在楼上的卧室睡觉,而是一个人睡在了楼下的客房。
斯坦利看妻子迟迟不回楼上睡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半夜12点的时候,斯坦利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巨响。于是,他打开灯就下楼来了。推开客房的门,他被自己看到的一幕惊呆了——乔伊斯披头散发,双眼无神地蜷缩在墙角,涕泪交流、浑身打战,她失去理智地喊道:“给我一点,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我有钱。”
看到这一幕,斯坦利明白了,乔伊斯吸毒了。
枪声与谎言
斯坦利是一位富有的企业家,乔伊斯在7年前是他的部下。婚后几年里,他们一直非常和睦。后来,有传言说乔伊斯是因为钱才跟斯坦利的,而且多年来还一直和自己的情人藕断丝连。斯坦利是个多疑的人,听信了这些传言,开始放纵自己的生活,经常彻夜不归。每每此时,伤心欲绝的乔伊斯就会一个人去疯狂地购物,去酒吧喝酒、蹦迪。有一次争吵之后,她在酒吧遇到了初恋情人,醉意蒙目龙的她那一夜没有回家,被她的初恋情人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第二天醒来后,乔伊斯发现自己不在家里,而是和初恋情人赤身裸体地躺在宾馆的床上。乔伊斯苦苦哀求他不要说出去,而且还答应给他一大笔钱。没想到乔伊斯的初恋情人很快就笑着答应了她的要求,只是他的笑很邪恶,但慌乱的乔伊斯并没有看出来。其实,就在前一天晚上,乔伊斯被她的初恋情人注射了毒品。原来,自从和斯坦利结婚后,乔伊斯就彻底和自己的初恋情人断绝了来往。乔伊斯和她的初恋情人自小就认识,可谓青梅竹马,失去她后,她的初恋情人一度痛不欲生,很后染上了毒品。在酒吧偶遇乔伊斯,他非常惊喜,设计让她吸毒正好可以解决自己吸毒的经济问题。
乔伊斯和初恋情人分手之后不久就毒瘾发作了。她仔细想了想,一定是她的初恋情人对她做了手脚,于是就去找他。从此,乔伊斯就越陷越深无法自拔。把丈夫捉奸在床的这天夜里,乔伊斯的毒瘾又发作了。
斯坦利发现乔伊斯吸毒后,几个月来他们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有一天,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市的警察于清晨5点半接到一个报警电话。报警的人正是乔伊斯。她告诉警方,有窃贼破窗闯进她家,并开枪打死了她的丈夫。
巴勃罗·罗塞罗带领的凶杀案调查组在乔伊斯家卧室床边的地板上看到了一个男人,大脑后部似乎有几处枪伤。为了进一步了解事情经过,一位警官在客厅里向乔伊斯了解情况。乔伊斯声称夜贼是在清晨5点左右闯进房间的。她说自己当时因睡不着来到了楼下客厅里。她和斯坦利那天都忘记打开报警系统了。她听到响声后,发现有两个身影沿走廊跑到厨房,然后穿过厨房钻进后院花园里不见了。
正当警方在犯罪现场收集法医证据时,乔伊斯发现警察没有搜查证,要求所有警察都离开。没办法,警方只好离开。为此,迈阿密市的警察咨询了州检察官。州检察官说,必须先拿到搜查证,然后才能进入房间。四五个小时之后,拿到搜查证的警察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查。
来到现场的法医病理学家直到下午3点钟才结束*一次检查。结果表明,斯坦利是近距离被人开枪打死的。验尸结果表明,凶手是想置人于死地。死者脑后被人打了5枪。在这种情况下,凶手枪膛里的子弹一般都会被射空。而且这不是一种自我防御式的射击,因为死者是背对着凶手的。凶手连发5枪只是为了确保对方已经死去。
法医病理学家查尔斯·韦特利医生说,验尸结果表明死者的妻子并没有说实话。解剖结果证明死者死于凌晨3点,而乔伊斯声称夜贼是在清晨5点左右闯进房间的。乔伊斯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欺骗警方说看见了谋害他丈夫的人的身影?
贪欲与苦果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乔伊斯说的话漏洞百出。首先,夜贼似乎是打破厨房大门的玻璃闯进屋内的。但进一步的调查结果证实,玻璃是从里面而不是从外面被打破的。
第5篇、智擒盗贼宋代绍兴12年(公元1142年),汴京有个人叫王知军,住在临江新淦的青泥寺那里。 他家离开县城很远,山中的道路弯弯曲曲、崎岖不平。由于这一带交通不便,地处偏僻,经常有强盗在这里出没。 王知军家财万贯,为人豪爽,经常请一些朋友前来宴饮,往往到很晚很晚才散筵席。 有一天,王知军又请来了许多客人。席间,大伙儿有说有笑,开怀畅饮。王知军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结果喝得醉醺醺的。 客人离开后,他再也支持不住,由侍妾蓝姐扶他进房里去休息。一倒上床,他便呼呼睡去。 蓝姐服侍他睡好了,又走了出来,指挥仆人收拾残席,把家里打扫干净。 夜半时分,30多个强盗冲了进来,他们一个个手持明晃晃的朴刀,脸上充满了杀气。 强盗们把仆人全都捆绑起来,推到一边。为首的一个向仆人喝问:“快说,金银财宝藏在哪里?” 仆人们吓坏了,浑身哆嗦着,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要是不说,”那个头子咬着牙说,“本大王就要了你们的命!” 他顺手拉起一个女仆,把刀架在她的脖上:“你要命不要命?要是再不说,马上宰了你!”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那个女仆呜咽着说,“财物都由蓝姐掌管,小的不知藏在哪里。” “我就是蓝姐,”蓝姐挺身走了出来,“你们放了她,存放钱财的钥匙都在我这里。” 强盗头子一把推开女仆,走到蓝姐面前,问道:“小妞儿,存放钱财的钥匙真的在你身上?” 蓝姐看看腰间挂着的一串钥匙,说道:“全在这里。” “好,只要你识相点儿,老老实实把钱财交出来,本大王就放过你们。” “大王放心,小女子哪敢骗你们。”蓝姐面不改色地说,“不过,我家主人刚刚睡熟,你们千万不要惊醒了他。” “这是为啥?”强盗头子问。 “你们不是要钱财吗?钱财到手不就行了?再说,多一个人知道,你们就多一份麻烦,你说是不是?” 强盗头子听了,歪着头想了想,说:“好,就听你的。不过,话要说回来,你要是骗了我们,我就立刻要了你的命!” 强盗们给蓝姐松了绑,蓝姐点燃了一支酒席桌上的大红蜡烛,领着强盗进了西厢房。 蓝姐一一指着柜子说:“这个柜子装的是金银器具,那个柜子装的是绫罗绸缎,还有个柜子装的是衣服锦被。”说完,她把钥匙交给强盗头子。 强盗头子打开柜子一看,一点儿都不假,满柜子都是好东西。 强盗们一拥而上,扯下被单当包袱皮,急急忙忙地抢东西。 东西抢空了,强盗头于打了声唿哨,强盗们背着大包小包兴冲冲地离去。 强盗们刚走,王知军就醒了。蓝姐连忙走进房里,把强盗抢劫的经过一五一十全都说给他听。 第二天一早,王知军赶到县里去报案。这是件明火执仗进行抢劫的大案子,县官不敢隐瞒,立即向州郡报告。 官府派人四处查找,几天下来,没有一点儿消息。 蓝姐见王知军整天郁郁寡欢,悄悄对他说:“老爷,这个案子不难破,强盗们很容易捕获。” 王知军原先很喜欢她,这次知道她将财物拱手送给强盗,对她十分恼火。 听了她的后,越发来了气,怒斥道:“胡说!官府查了好几天,一点儿线索也没找到。抢劫案哪一桩是好破的!” 他的怒气未消,过了一会儿又骂道:“你这个贱人,我是白疼了你一场,强盗们来,你竟然把他们带到西厢房,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他们!” “老爷息怒,”蓝姐说,“那天夜里,他们30多个大汉个个拿着刀,我们这些人拼得过吗?要是不把东西给他们,不单单是贱妾,只怕连老爷、太太、公子、小姐的性命都难保。” 王知军听她这么一说,怒气略消。
“再说,要是不给他们,他们也会翻箱倒柜,到处寻找,放在西厢房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找到。他们能杀人,难道不会放火?要是把他们弄恼了,放火烧了房子,损失就更大了。” 听到这里,王知军的怒气已经消去。 “他们抢东西时,贱妾做下了手脚。奴家以照明为名,趁他们不注意,在他们的衣服背后都滴上了红蜡烛油。只要派差人在外面寻找,衣服背后有红烛油痕迹的就是强盗。” 王知军听了大喜,开玩笑地向她施了一礼,说:“在下向蓝姐儿赔个不是。” 蓝姐连忙让在一边,说:“哼,别骂人就行了,现在又来灌什么迷魂汤!你还不去干正经事,让县官派差人去找强盗?” 县官听了王知军的报告,马上要差人们到街市上去寻找,凡是看到衣服的背上有红烛油痕迹的,立即抓住关起来。差人们在街市上转了两天,一共抓住7个这样的人。 无须多审,这些人就招供了。差人们辗转追捕,30多个强盗全部落网。 抢去的东西也被追回,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蓝姐临危不惧、机智沉着地应对强盗,实在是令人敬佩。第6篇、第四十一个故事发生在苏联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当时,红军与白军的斗争是十分残酷的。这一天,红军一队25个人,在政委叶甫秀可夫的带领下,拼死突围出来。重重包围他们的,是大量手执闪闪发光的马刀的哥萨克。未能突围的119名战士和所有骆驼都直挺挺地长眠在那冰冷的荒滩上了。白军指挥哥萨克上尉,认为突围红军走的是沙漠,没有根草,没有骆驼,他们是活不了多久的,所以放弃了追击。 25个人中有1个是女的,名叫马丽娅。她是个小个子,身材纤瘦苗条,长一头的棕发,一对淘气的大眼睛,闪着猫眼一般的黄光。 马丽娅酷爱写诗,一空下来,就要舔着铅笔头,在报纸边角上,吃力地写下些字体歪歪斜斜的诗句。这些诗有写革命的,有写斗争的,也有写*的。可是编辑部里的那些人却说这些诗火候不够,还不能录用。 马丽娅写诗的火候或许真不太够,但她的枪法是十分够火候的。每逢上战场,只消政委用手指向前方一指,说:“马丽娅瞧,一个白党军官!”马丽娜会眯起眼睛,舔舔嘴唇,然后从容地端起枪来。到此为止,这个军官算是已向阎王报了到了。枪声一响,那人就会应声而倒。于是,马丽娅就会放下枪,说:“嗯,第29个,这个遭鱼瘟的!” “遭鱼瘟的”是马丽娅的口头禅。这也难怪,因为她是地地道道的渔家女。7岁起,她就穿着硬绑绑的油布裤子,坐在油腻腻的剖鱼凳上剖银白色的青鱼肚子了,这一剖就是12年。 到19岁那年,红军在招赤卫队志愿兵,她就报名去了。起初,人家取笑了她一顿,将她赶跑了,可是后来经不住她一次次的软磨硬缠,终于收下了她。于是,她就成了赤卫队中很好的一名女性。 这伙突围的人自己也搞不清,他们该上哪儿去。到安全的地方,很近的也得走10天,可他们只有3天的粮食。 正当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前面来了一个商队,他们迅速地包围了这个商队。政委登上沙丘,端着枪,发出喇叭般响亮的声音喊迫:“喂,站住!要是有枪,都撂在地上。不许动!否则将你们统统干掉。” 吉尔吉斯商人吓得魂飞魄散,全都屁股一撅,像只鸵鸟一般地卧倒在沙地上了,红军士兵们气喘吁吁地从四面八方围上去。 蓦地,一排枪声响处,政委身边一个士兵“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伸直了胳膊。 政委一卧倒,高喊道:“卧倒!……打这些龟孙子们!” 枪声大作。骆驼后猫着的那些家伙枪法相当准,不像是商队里的人。荒野被这僻僻啪啪的枪声震动了。很后,商队里的枪声终于稀落下来。 红军一步一步逼近去,直到30步之遥才看清,骆驼后面有一个头戴皮帽、肩上佩金肩章的家伙。 政委回过头来,对马丽娅说:“马丽娅,瞧,一个白匪军官!” 马丽娅答应一声,从容端起枪,手起一枪。 不知是马丽娅的手指冻僵了,还是她跑得手发了颤,总之,正当她刚刚说出:“第41个,遭鱼瘟的”时,这个军官却活生生地从骆驼背后站了起来,两手举着长枪,刺刀上挑着块手帕。马丽娅气得将枪往地上一扔,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脱了皮的脏脸往下直淌。她的百发百中上哪里去了? 政委要人点清了这商队的财产,然后用化学铅笔写了一张收据,塞给了这些生意人,任他们倒在地上,捂着脸去痛哭。 他记起了这个军官,回过头来,只见这个军官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边抽烟,边冷冷地笑着,盯着政委瞧,两只眼睛湛蓝湛蓝的。 政委问他:“你是什么人?” 军官喷了口烟,回答:“近卫军中尉奥特罗克。” 人们在这军官的一只秘密的小口袋里找到了一张公文。公文里写明,白军头子高尔察克上将任命中尉奥特罗克为邓尼金将军里海军部政府的全权代表,由他去作口头汇报。看来,这个蓝眼睛是一个要人呢。
政委问了他几句后,发现他的态度极其恶劣,就对马丽娅说:“喂,马丽娅,我把他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儿看着他。要是放跑了他,我就扒了你的皮!” 马丽娅没有吭声,将枪往肩上一背,走上前去说:“喂,跟着我,你是归我管的了。你别以为我是个女人,就想溜之大吉。我让你先跑300步,看我能不能一枪将你嘣了。一次失手,第二次保险饶不过你,遭鱼瘟的!” 中尉斜了她一眼,咯咯笑着,很斯文地鞠了一个躬,说:“能在您这样漂亮的小手下当俘虏,真是三生有幸!” 马丽娅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你大概只会跳跳四步舞吧。抬起你的蹄子,起步……走!” 就这样,这个白军中尉就当了马丽娅俘虏。 这天夜里,他门在一个湖的岸上宿营。 马丽娅用驼毛绳子把这个中尉的手和脚捆起来,然后又在腰间缠上一圈,将绳头紧紧惧在自己手里。红军小伙们都来嘲笑她,可她不睬他们,倒下来睡在这中尉的身边。 这天夜间,风声呼啸,雪片像鹅毛似的飘下来,哨兵只好钻到毛毡里去避寒。这一避,竟睡着了。3个商人潜回来偷偷牵走了所有的骆驼,而骆驼上还背着救命的粮食呢。 第二天一早,中尉从毛毡下探出脑袋来。望了一下,吹了一声口哨,冷笑说:“太帅了,苏维埃的纪律性,十足的笨蛋!” 政委气得七窍生烟,大喝一声:“闭上你的鸟嘴,坏蛋!” 现在,生活变得异常艰难,走着走着,他们已只剩下10个人了,其他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了。几乎每天早晨总有这个或者那个睁不开眼睛,腿肿得像圆木一般,他们的鼻孔里只有出气,已没有进气,于是政委只好流着眼泪,亲手用枪打死了他,让他早些解脱。 10个人走得跌跌磕磕的,唯独这个白军中尉腰板笔挺,走得很沉着。红军战士们已不止一次地劝政委:”政委同志,干吗还带着这个累赘?口粮已经不足了,还让这家伙白吃?嘣掉算了,他那身衣服和靴子还蛮好的,大家也可以分着穿。”可是政委就是不让他们动中尉一根毛。政委说:“只要我们还活着,我们就要带他到司令部去。他是一本活材料,肚子里的资料大有用处,不能白白打死了他。”就这样,他们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阿拉尔海边。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吉尔吉斯的村落。乡亲们既可怜,又佩服他们,就给他们东西吃,使他们迅速恢复了体力。 一个星期后,他们弄到一条被风刮来的渔船。这船还有几分新。他们将船修理好了,坐上4人,2个摇船掌舵, 1个是马丽娅, 1个是白军中尉。 政委吩咐要将他早日送到司令部,万一路上有变,就毙了他。 开始时一路顺风,可是第三天的夜里,狂风呼呼地怒号起来,滚滚巨浪越来越高。一个巨浪滚过之后,桅杆旁的两个红军战士不见了。白军中尉坐在齐腰深的水里在画十字祈祷。 马丽娅生气地叫道:“魔鬼!……你干吗泡在水里?快舀水!” 中尉跳起来,赶快用自己的皮帽舀起船里的水来。 马丽娅朝着狂风怒号、黑乎乎的大海大声叫道:“谢明!维赫尔!你们在哪里?” 浪花激荡着,听不见有人回答。显然,这两个红军战士被浪卷走淹死了。 接着,风将这艘半浮半沉的船送到了一个小岛边,船底在沙子上擦得“籁籁”发响。 马丽娅跳下水去,说:“来,跟我下水!” 中尉也跳进水里。 他们两人先将船拖上岸。马丽娅抓起了枪,叫中尉将口粮袋背上岸来。 登岛四望,这里原来只是一座孤岛,岛上连一个人也没有。马丽娅不由丢下枪,号陶大哭起来。 白军中尉安慰她说:“喂,别哭了,小姐,哭也没用。这里既有屯鱼的木仓,我们就先上木仓去吧。” 说着,他弯下腰去取枪。 马丽娅连忙推开他,说:“多谢你帮忙。不过……不过,我是奉命将你押送到司令部里去的……我就不能让你拿枪。” 鱼仓找到了。黑漆漆的木仓里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中尉摸着黑进去,竟摸到了一大堆干鱼。 他叫了起来:“啊哈,有鱼!有鱼就饿不死!” 马丽娅呻吟道:“湿淋淋的,冻坏了。用鱼生一堆火吧!” 中尉从没听说鱼可以当柴烧,简直是听呆了。 马丽娅拿他取笑了一顿,就拔出子弹头,倒出火药,用火药引着了火,再用小木片引着了鱼干,生起了一个簧火堆。 孤岛上有的是鱼干。这是渔民在渔汛时捕获的,他们晒干了堆在这里,然后用船来运走。 他俩烘干了衣服,吃了鱼干和烧饼。但是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中尉却病倒了。 这么许多天的奔走,饥饿、劳累,加上在水里一浸,他像一只口袋似的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然而,祸不单行,拖在岸上的船被海浪冲走了,他们两个己被围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孤岛上了。 马丽娅弯下腰来仔细打量中尉,只见他瞪着眼睛,张着嘴,他那对湛蓝的眼珠模糊了,疯疯癫癫的,浑身火烧火烫的,嘴里胡乱说着呓语梦话。马丽娅灰心丧气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她脱下皮衣,铺在沙地上,拼死力将中尉失去了知觉的身子拖过来,让他睡在皮衣上,然后再盖上皮袄。她束手无策,只好缩作一团,蹲在一边。浑浊的泪水顺着她消瘦的双颊,缓缓地淌下来。 她仰着脸,喃喃地说:“他要死了……叫我怎么去向政委交待呢?” 这个白军中尉足足病了一个星期。他烧得很厉害,一会儿梦见阅兵式,一会儿梦见皇宫,一会儿梦见有人将肚肠拉了出来,很后他终于醒了过来。他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马丽娅的护理和体贴。这个孤岛上没有淡水,没有药,没有床;而中尉在昏迷中则又是大喊大叫,又是喊口令,又是骂人,闹得天翻地覆。说实话,这一个礼拜,也真够马丽娅受的。 现在,中尉终于活了下来,马丽娅的心里也很高兴,她为他煮好了鱼,烘干了湿透的烟,还因为没有纸卷烟丝,竟将自己写着诗的小纸片也捐献了出来。 以后的几天里天气很好,太阳暖烘烘的。马丽娅已走遍了全岛,找到了一间渔民小屋,这小屋又干燥,又结实,窗子上还有玻璃,那里有炉子,有碗盏,有床。很主要的,储藏室里还有些面粉和大米。估计他们还得在岛上再呆上两个星期,这以后,渔民就会来运鱼。这样,他们就有救了。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们已少了敌意。马丽娅替中尉干活,中尉为马丽娅讲故事,讲鲁滨孙漂流记给她听。就这样过了些日子,他们两个就像朋友,像爱人一般地好上了。 但是,有一次,他们吵了起来,这是因为两个人的世界观压根儿不同:中尉恨战争,恨劳动人民,恨革命破坏了他美好的生活;可是马丽娅是劳动人民出身,她知道只有打倒了这些吸血的地主富人,才有好日子过。当中尉骂她是“无赖”的时候,马丽娅扑了上去,举起手照中尉瘦削的、没有刮过的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但是,岛上只有两个人,不和好也得和好。 三天后的中午,他们正躺在门口的沙子上闲聊,突然,中尉的蓝眼睛死死地盯着地平线。他眼睛里闪出狂喜的光芒,低声他说:“看,船帆!” 马丽娅跳了起来。果然,远处蔚蓝的地平线上,有一个小白点在闪烁,在微微颤动、摇摆,这是迎风飘动的船帆。马丽娅双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胸脯,眼睛死不盯着,还不相信那是久久期待的帆影。中尉甚至高兴得拉着她跳起舞、唱起歌来。 然后,中尉跑进屋去,取出枪来,一连放了3枪。震耳的枪声冲破了四周的沉寂。但每放一枪,中尉的身子都要摇晃一下,这是因为他的身子还很弱。 船上人听见了枪声,船帆摆动了一下,改变了航向,侧着船身,向这边驶来。这时,船已看得清楚,这是一艘橙黄色的帆船,不像是一艘渔船。 马丽娅小声嘟哝着:“是巡逻船,见鬼,这个时候,有谁会出来巡逻?” 相距百把米的时候,船尾上突然站起一个人来,他用双手拢成喇叭筒,喊起话来。 中尉颤抖了一下,把枪往沙地上一扔,两个箭步窜进了水里。 他伸开两臂狂喊起来:“乌啦!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快,先生们,快,快!” 马丽娅的目光死死盯着船,猛的,她看清楚了,舵柄跟前坐着的人肩上有闪金光的肩章。啊,这是白军! 她记起了政委的话,“唉呀”一声,咬着嘴唇,拾起中尉扔掉的枪,拼命大叫:“喂,你这个……这个白党坏蛋!你给我回来!……我在对你说呢,你听见吗?回来,你这个鬼东西!” 中尉站在齐脚深的水里,急切地挥舞着双手,要船快过来。 陡然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起处,中尉一头栽在水里,鲜红的血浆从 打碎的脑壳里涌了出来,散开在海水里。 他,就是被她打死的第41个! 马丽娅丢开枪,跑过去,抱起他来,低声地痛哭起来……第7篇、《兰亭序》传奇我国著名的书法家王羲之,写了幅闻名于世的作品,叫《兰亭序》。 它写在蚕茧纸上,共28行,324个字。凡是相同的字,写法都不一样,写得笔走龙蛇,出神入化,是精品中的精品。 隋朝未年,这幅书法珍品保存在他的七世孙智永和尚手中,智永去世前,把它交给了自己的爱徒辨才,要他好好保存,不得遣失。 辨才将它视为拱壁,对它极其爱护。他怕有人将这幅珍品偷了去,便在卧室的大梁上挖了一个洞,将它珍藏在里面。 唐太宗李世民特别喜欢王羲之的书法作品,空闲时常常观摩欣赏,临摹学习。 他派人到处征求、购买王羲之的作品。时隔不久,所有的珍品几乎全弄到了,惟缺珍贵无比的《兰亭序》。 一天早朝,他向臣下问道:“诸位爱卿,你们可知王羲之的《兰亭序》落于何处?” “陛下,”一位老臣说,“《兰亭序》是王家的传世珍宝,过去一直藏在他家。他的七世孙看破了红尘,出家当了和尚,取了个法名叫智永,《兰亭序》也就随他带进了绍兴的佛寺。据说,智永临终前把它交给了爱徒辨才,辨才将它珍藏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兰亭序》的下落,唐太宗便千方百计地要把它弄到手。 他连忙下了道圣旨,将辨才召到长安,安排在宫中讲经处,给予他优厚的待遇。 一天,唐太宗召见辨才,先是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下讲经的情况,然后转入了正题。 唐太宗突然问:“辨才大师,你是否见过王羲之的《兰亭序》?” 辨才听了心里一惊,随即定下神来,答道:“先师智永大师在世时曾经见过。” 唐太宗又问:“现在它在何处?” 辨才说:“师傅归天之后,历经战乱,《兰亭序》也就从此失去了下落。” 人们都说《兰亭序》在辨才手中,如今他来个不认帐,唐太宗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和尚无法可施。 过了几天,唐太宗又向辨才问起这件事,辨才还是这么回答。几次下来,弄得唐太宗也有点儿半信半疑。 既然弄不到这幅珍品,将辨才留在宫中也无用,唐太宗便打发他回绍兴去。 唐太宗不肯就此罢手,派人四处调查,认定《兰亭序》确实在辨才手中。 他又下了道圣旨,将辨才召入宫,追问《兰亭序》的下落。辨才一口咬定在战乱中丢失,如今不知落于何处。就这样,皇上将辨才从绍兴召来三次,都没有问出个结果。 唐太宗召来亲信,对他们说:“王羲之的书法作品,我特别喜爱。人们传说,他的书法作品以《兰亭序》为很,可惜我无幸看到。为了这件事,弄得我日思夜想,食不甘味。辨才这个老和尚,年纪已经这么大了,留着它还有什么用,可就是偏偏不肯献出!你们谁有办法,能把《兰亭序》弄到手?” 左丞相房玄龄道:“陛下,监察御史萧翼,是梁元帝的重孙,对南方的情况比较熟悉。他很有才干,足智多谋,若是派他前往,一定能把《兰亭序》弄到手。” 唐太宗听从了房玄龄的建议,单独召见了萧翼,跟他商量这件事。 萧翼说:“要是让我以朝廷使臣的身份前去,辨才一定矢口否认,徒劳往返。我想以平民的身份前去,细细地察访这件事。” 唐太宗听了点了点头。 萧翼提出个要求:“我还想拿几幅王羲之、王献之的作品带去,这样便于我跟他往来。”
唐太宗听了,立即让人拿了几幅给他。 萧翼穿上便衣,乘上商船,从水路到了浙江绍兴。一天傍晚,他换了件又肥又大的破旧黄长衫,装扮成个山东的穷书生,到辨才和尚的庙里去。 他一边慢慢地欣赏墙上的壁画,一边留心庙里的动静。到了辨才和尚住的小院门口,他故意停下脚步,轻轻地吟起诗来。 辨才见到了他,上前打了个问讯:“施主从何处来?” 萧翼连忙施了一礼说道:“在下是北方人,带了些蚕种到南方来卖。沿途遏上佛寺,我都去随喜。今日有缘,得见老禅师。”辨才跟他说了几句话,觉得他谈吐不俗,于是请他到屋里去坐。 两人下了一盘围棋,又去弹琴,弹了琴又去投壶,玩双陆,兴致勃勃地玩得很高兴。 玩累了,两人又坐下来谈经说史。他俩都是一肚子学问,说得头头是道,有根有据。 辨才高兴地说:“有的人交往了一辈子,仍然像是新相识的一般,有话说不到一起。有的人刚刚相识,就像老朋友一样,谈得非常投机。我们如此有缘,望施主不要客气。” 当晚,辨才便将萧翼留下。他让徒弟端来酿好的药酒和各色果品,两人便高高兴兴地喝起酒来。 辨才说:“施主,有酒无诗,便觉无趣,我们何不胡乱吟上两首助兴。” 萧翼拍手笑道:“好主意!好主意!” 辨才提议道:“我们抽签如何?抽到什么字,就以什么字为韵脚。” 萧翼连声附和道,“此法甚妙!此法甚妙!”辨才拿来签筒,递到萧翼面前,说道:“施主请。” 萧翼连忙轻轻推开,道:“大师先请。” “那就有僭(jiān)了。”说完,辨才抽出一支签,是个“来”字。 辨才略一思索,挥毫写下一首: 新酒一坛方启开,新朋远自万里来。身披云雾同寂寞,月下漫步共徘徊。夜深弹琴寄情思,风起雁鸣声悲哀。若非先生有妙法,何能照亮死心怀。 萧翼看了,连声叫好。 “胡乱涂鸦,先生取笑了。施主清。”说完,把签筒递了过来。 萧翼抽出一支签,是个“招”字。他文不加点,一挥而就: 初次相逢度良宵,承蒙大师盛情招。如今一见如旧友,天南地北不为遥。酒渣倾去又上浮,心如琴弦已调好。谁人怜惜失群雁,经受狂风受煎熬。 两人相互唱和,乐在其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们畅饮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萧翼才依依不舍地向辨才告辞。 “施主方便时,还请到此一叙。”辨才说。“几日之后,弟子再来打扰上人。” 过了几天,萧翼带着酒来到寺中,与辨才饮酒作诗,高谈阔论,两人都觉得欢快无比。几次下来,两人便成了莫逆之交。 一个月之后,萧翼带着梁元帝亲手书写的职贡图,与辨才一同鉴赏。他们一边观赏,一边议论,萧翼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书法方面引。 “若是论起书法,天下没有人比得上二王。”辨才道。 “大师说的是。在下自幼学习二王书法,至今仍然未能得其精髓。弟子心有不甘,现在还在认真练习。为练习方便,有几幅字帖常常带在身边。” “是真迹还是复制品?” “当然是真迹。”萧翼道。
“哦?” “大师若是不信,明天我把它们带来,请大师鉴别。”萧翼道。 “施主带来给我鉴赏,真是三生有幸!” 第二天,萧翼如约前往。辨才将他带来的一一展开细看,果然都是王羲之、王献之的真迹。 “这八幅字帖果然是二王所书,实为书法作品中的珍品。它们虽为佳作,但与《兰亭序》相比,却又差些。”辨才说。 “同是一个人写的,不会有多少差别。”萧翼故意与他抬杠。 “施主此言差矣,同一个人写的文章,由于当时的情势不同,文章的内容、文采往往有很大的差别。书法作品亦是如此,虽然是同一个人写的,高低上下也有差异。” “大师所言固然有理,只是在下见到的二王作品,都是差不多的。” “贫僧有幅王羲之的《兰亭序》,那才是二王书法中的精萧翼见他中了圈套,心中一喜,嘴上却故意说:“屡经战乱,《兰亭序》早已不知下落。上人手中的一幅,只怕是膺(yàn)品。” 辨才笑了笑说:“我师智永大师,是王羲之的七世孙。他去世前将它交给我,怎会是假的?明日施主前来,一见便知。” 第二天一早,萧翼便来了,辨才让徒弟搬来梯子,亲自爬上大梁,从孔穴中把《兰亭序》取了出来。 “假如不是用这个办法骗老和尚,只怕是一辈子也搜不出来。”萧翼心中暗想。 辨才爬下梯子,将《兰亭序》展开,得意洋洋地说:“施主请看。” 萧翼一看,便知是真迹。此帖写得有章有法,无一字不妙,难怪世人称它为书法作品中的*一佳作。 他有心胡缠,故意找岔子:“依我看,这幅字只怕是假的。” “何以见得?”辨才不悦地问。“你看这个‘之’字跟那个‘之’字大不相同,笔势有异。只怕是摹仿的人功力不够,露出了马脚。” “施主如何这般说法,它的妙处就在这里!你看帖中所有相同的字,写法没有相同的。要是都一样,还有什么妙处可言!”一个说是假的,一个说是真迹,结果两个争得面红耳赤。 辨才将《兰亭序》从大梁一取出之后,没有再放上去,与萧翼带来的二王作品一起放在桌子上,一有空闲便来习字。 萧翼经常与辨才往来,小徒们知道他是师傅的好友,对他没有丝毫戒心。 一天,萧翼得知辨才应严迁之邀,到记南桥南严迁家去吃饭,便急忙赶到佛寺,对小和尚说:“我的手绢忘在你师傅的房里,我进去拿一拿。” 小徒打开辨才的房门,让他进去。他见四下无人,便将《兰亭序》和从宫中带来的二王作品,全部席卷而去。 他一阵紧赶,来到了永安驿。他对驿站的头头说:“我是朝中御史,奉旨来到这里。你快去通知都督大人,要他马上到这里来听旨。” 都督齐善行得到消息,立即骑马跑来了。两人互相施礼后,萧翼宣读了圣旨。随后,他又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了齐善行。 齐善行立即派人去传唤辨才,那时候,辨才还在严迁家中,尚未返回寺院。 “辨才大师,都督大人有请,御史大人也想见见您。”来人说。辨才不知道都督为什么突然传唤他,于是向来人问道:“大人找贫僧何事?” “小人不知。” 辨才无奈,只得随来人前去。 到了都督那里,看到萧翼穿着官服,坐在都督身旁,辨才不觉大吃一惊。 “辨才大师,下官奉圣上之命,前来索取《兰亭序》。现在,《兰亭序》已经被我拿到了,特地向大师告辞。” 辨才已有80多岁了,哪里经得起这样沉重的打击?听了这话,马上昏了过去,过了许久才苏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默默无语地悲伤离去。 辨才回去以后就生了病,饭也不能吃,只能喝点儿米汤,在无限痛苦中打发残年。 萧翼生怕路上有闪失,急急赶回京城。唐太宗见了朝恩暮想了好多年的《兰亭序》,心里欣喜之极。 房玄龄因荐人有功,唐太宗赐予他锦锻千匹。萧翼的功劳很大,既升了官,又得到了许多赏赐。 唐太宗本想惩治辨才和尚,转念一想,《兰亭序》已经到手,治他的罪也没多大意思,再说他已80多了,又生了病,已经活不了多久,不如免了他的罪,以显示自己的仁慈。 几个月以后,唐太宗赐予辨才布匹3000匹,粮食3000石,由绍兴府库拨给。辨才不愿享用官府的钱财,用它造了一座宝塔。一年之后辨才在悲痛、懊丧中凄苦地死去。 唐太宗下令要拓碑人赵模、韩道政、冯承素、诸葛真四人,每人复制几本《兰亭序》,用来赐予太子、王爷以及亲信大臣。 贞观23年,唐太宗生了重病,住在玉华宫含风殿。 弥留之际,他把儿子李治唤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