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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良伟--中秋走笔

来源: 西北文学城 时间:2021-06-30

●范良伟(四川)

 

 

 

 

中秋节了。阴晴无定的天气,让人怀疑中秋之夜能否赏月了。说到赏月,我就喜欢东坡那首词《水调歌头》。苕溪胡元任在《丛话》中说:“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皆废。”“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情怀这胸襟非常人所能及,就连苏东坡的小品文《记承天寺夜游》,九十余字,只写月夜无眠,与友散步,皆成可爱的怡情文字。因此,蜗居乡村的我,倒盼望起今年的中秋之夜来。

 

入夜的小镇,没有月色和星光。散步回房,户外蛐蛐儿的叫声,让人心戚戚;想到去年与学生共赏过《蟋蟀的住宅》,今晚蟋蟀的琴声似乎打动了我;再读清代蒲松龄的笔记小说《促织》,也让我不能无动于衷。乡村的夜晚,没有什么可娱乐的,只好在书桌前看点杂书,写点文字什么的。一杯白开水,很适合此刻的心境。初读林语堂之小品文《闲话说东坡》,作者说东坡“四多”:诗文多,小品多,书简多,墨迹多。还举三件小事来证明才气才人的东坡的可爱之处。兴之所致,便读他写于1082年3月的词《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鞵轻胜马,谁怕?一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比之他的随遇而安、旷达洒脱的人生态度,我平素受的一点委屈又算什么呢?有人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显出来。想到文人之间的恩怨,非常赞同木心那句话:“亡秦者秦也,亡文学者文学家也。”事实上,有些人还够不上“作家”二字,哪怕沾点儿作家的气气,因为人品与才气的缺陷。蛐蛐儿叫得欢,是因为夜里寂寞深深。林语堂在《殷颖归回田园序》中言:“只要是写我所思,寄我之情,大如天地,小如飞虫,皆可入文,因为所写在我而不在物。”今夜的蛐蛐儿是快乐的,因为我在写作间隙,认真地听着它的歌唱。

 

仲秋之趣,在于心静,与星月无关。心静自然凉,这样的秋夜,四周有蛐蛐儿的唱和,我就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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