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光下的梦。醒来已是黄昏,帘间的缝隙里,一丝月亮的影子缓缓地泻入。微风拂起,月色如水,在室内狭小的空间里飘来飘去。墙面,桌椅,窗台角落里的口杯,毛毯没有盖住的粗大的脚趾,还有没有做完的梦,脑后大血管里血液汩汩地流动。虚的如谷,实的似峰,虚虚实实,引导着那一隙月光,在黑暗之中不停地渗透!
而在千里之外,想来月光不会这样的艰难:那沃野平川,那碧草漫天,那晚归的牛羊,那狂吠的牧犬……月光流淌在这样的地方,也许要比此刻舒展自然的多了吧?只是不知,那伊人背后的暗影,可怜的月亮要转几个圈子才能看的端详!——反正,我是没有看清楚的,尽管我的两条腿早已累得打颤,冷汗不知道为自己的全身洗了多少次热水澡。
思想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是既怕了白昼的日光,又怕了夜晚的月色的。一切能够穿透人心的,我都不得不尽力地回避,小心翼翼地潜藏。
2.信笺构成的方阵。我知道那是讹传,诗仙怎么会到这样的一个小山包上徜徉?可我宁肯相信这种讹传,幻想着千年之前那股从未泯灭的灵气,赐予我很柔软的句子,很倾情的语言。是的,匡山就是一个小山包,数块乱石,一间凉亭,几亩松林,百米风光。而我就躲在岩石的背面给你写信。下雨的时候,雨声就是标点;刮风的时候,风声就是思念;无风无雨,阳光里便开始布满了你的笑眼。——那座城市的拐角,你撩起的袖子上,鲜艳的血痕还未干透,“如果我的干细胞能够救活一个人,我将会感到很快乐”。你说,我也说。
于是,我就为这份快乐写信,不停地写,就像山上的风不停地刮。从春天我写到秋天,从烈日下的习习山风写到白雪覆盖下的曲折的山路。那足以是一座方阵了,一座盛开着快乐之花的巨大的方阵了,昼与夜,喜与忧,思无穷,梦无休。一座方阵写满了憧憬之外的所有感受!
然而,毕竟是讹传,诗仙从未在此处停留。你的身影便在我沙沙的笔尖下越走越远,就像亭子下面那块棱角分明的巨石,某一个早晨,不知被谁撬下了山谷的湍流。
3.没有眼泪的孩子。春天仅仅过去了一半,子孙槐的上空,刚刚响起“嗡嗡”的蜂鸣——那些紫红色的隐藏得很深很深的花苞就要绽放了,那些花苞的周围,灰黑色的野兔子窜来窜去,鹌鹑或者苇喳的叫声急促悠长,孩子们的欢呼声冲破了几百亩的茂密和幽深,在黄莺一闪而逝的翅影和垂柳倒挂的软枝下,那道清澈的有如美人梳妆镜一样的河水边,戛然而止。时值初夏,水色犹冷,无奈玩心不退,且有黑色脊背的草鱼的身影诱惑着好奇的心灵。然后是赤身的纵跃,然后是芦苇花开,然后是光洁的冰面上,“嗤啦——”一滑就是几十米远。就像不经意间他们微微长高的个头,只要愿意,快乐也会紧跟着增长!
又是一个春天到来。但已不再是孩子们的春天,不再是子孙槐的春天,不再是鹌鹑或者苇喳的春天,也不再是垂柳黄莺还有黑背草鱼的春天。到处是人影,认识的不认识的;到处是刺耳的声音,电锯的卡车的,甚而隐隐有了纸厂的大蒸球“吱吱”冒气的声响——那些长大了的孩子,也许叹了口气,也许汪了把泪,接着便汇入了各种人流,各种刺耳。
却又谁知,多少年后,已经没有了春天。春天已在刺耳的电锯,蒸球的“吱吱”,和我们没有眼泪流出的眼眶里,消融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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