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当我找不到当年的点点坠红,只想在孤独栖思的时候,很想像徐志摩一般,化为那悠扬而落的雪花,消溶于一切,徜徉于笑的思绪里,永远不被痛的尘埃所点染,就这么漂泊,散落,沿着那已找好的方向,可惜当孤独也成为奢求时,我便沉痛于这落寞的寂寥,开始谴责自己没有一颗坚强的心。
孤独的雾气蒸腾着,使我本来就黯淡的思绪变得更为痛楚,我害怕自己落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深潭里,可是,眼望着自己的心绪日益疲惫,看着那富有生命力的草木被无情的风吹散了韵姿,看着昔日的风韵女子两鬓露出斑皤之色,怎能不感慨这一切?怎能不思索生命的意义?怎能不珍惜独处的时日,来寻觅孤独的真谛?我久久阖目,铺开了纸,写下了一首诗:
无题
日暮忽闻瑶瑟怨,冷傲痴人闺不出。
蓬山铜龙残漏尽,瑶台春风望潮湖。
风华且被风流误,红颜痛饮红尘苦。
啼鸟多情唤往日,诗画一生死亦足。
也许当我开始怀有这样的感慨时,我已开始获得死亡的尊严。我多么渴望此生能被孤独湮没,书画了却此生,不再过问这虚浮的世界,将这一切看作是曾涤荡过的幻梦。但隐隐的,缘自我心中的一个声音在严厉地向我轻悄悄地吼来:不可啊,不可。确实,我怎能退却于往日那壮美的心火?凛凛男儿躯,不可效首阳。越马长惆在,未妨成国殇。孤独地赤火不等同于隐弱,它是内心的一种栖息,而不是畏葸于生命的托辞!
我很不忍的就是时间的消逝,我不忍看每一分,每一秒轻轻划过,我想,即便是难以停留,也要让这生命之水泛起层层涟漪。一切的壮烈繁绮都变得寂静,孤独,孤独其实是对生命本真的回味。这一切很可能只是一场幻想罢了,也许,这世界本该就一个人,或是每一个人都在拥有一个世界。生命的流转它需要询问我们吗?或许在我们不经意间它已经翕忽作别了。我想起了我很喜爱的两个女作家,她们是霍达和凌力。她们史中有文,文中有情,情中有恨,恨中有痴,痴中有别,别中有殇,殇中有悟。整个人生莫过于此。足步与思绪都随时光的静逝而相伴前行,大江雄山,小桥秀水,古塔旧祠,残碑锈钟,都是我魂牵梦萦的记忆,读书以修心,路遥以求索,该是人生历程的必经吧。这时,我那年轻而充满探索精神的心就像一个濒于离世的人一般,想看尽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用那哀求的语气求告;再让我看这世界的春色吧,或许有一天,它将成为我很好的渴望。
就像克里玛的《被审判的法官》里描述的那样,在漆黑阴暗的囚笼里,生命如草芥,沉重的呼吸声迟早要让位于很后的哀号,或是地悄然离去,因为走到尽头的生命不再有对虚浮名利的渴求,正可以享受那孤独,尽管是混杂着血与泪的哀叹,尽管是那么一瞬,尽管恐惧笼罩着一切,尽管片刻之后,一切都不复存在。痛,冰冷的痛,那些可怜的人在集中营里的日子里,不会有新的祈盼,只想能生存下去,仅仅是生存下去而已,这时,在常日里没有任何可能接触到的人这时都可以成为你的知己,两颗,甚至更多的心相互慰藉,这便是由很冷暗的世界里衍生出的人类很净美的方式,人们仿佛回到了很本真的时代,没有物欲的争夺,没有血泪的残杀,有的只是一同祈祷,盼望着如何结束一场浩劫。
冷飕飕的风划过不经意的每一张脸庞,而我伫立在这喧嚣的,现在被冷风热拥着的世界,我忆起了一位苦苦追逐真情,而又强迫自己溺于孤独地叶芝,一百年前,他是否也是这般苦涩?我听见了他的浅吟:
“消失了,山峦上神圣的人马怪兽;
除了那苦闷的太阳我一无所有;
英勇的月亮母亲已被放逐,并且消逝,
如今我已年过半百,
就只能饱受那懦弱的太阳。”
只有尝尽了人生百味的沧桑世人,才能将万物视为爱的祭奠,因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源自于内心的沉浮于嬗变。万物随我们的降生而色彩顿生,山川有情,百溪赋语,草木陶然,虫鱼自得,可是,,当我们处于寥落之途时,这一切便变得那么凄然了,冷涩的笔调勾勒出的江山缘是悲伤的心的水中映月,竟是如此相像,更有“意夺神骇,心折骨惊”之感了。或许,生命中每点欢乐都是本真,而泪眼永远是幻象,不过,当世事多沉浮飘零,如尘埃飞絮,倏忽不定时,这一幻象便永远萦绕我们,而要摆脱它,很好的办法就是驱散所有的快乐和悲伤,与自己多处一些时日,看看自己内心的本真模样,这藏匿了久久的躯体大概正在祈盼这一刻吧。
2014.4.29廉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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