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歌唱晚的时候,莎,躺在暖暖的河床上,打起了盹。冰凉的河水一副着急的模样,拉扯着透明的被角想将她冰凉的?a href='http://sanwenzx.com/sanwenzhuanti/2009/0607/1180.html' target='_blank'>母亲。崆崤惨屏私叛尽?br />
莎,在做梦,她梦到了自己的前生。
梦中,蒲草告诉她,她的前生是一颗大大的鹅卵石。
那会儿,蒲草在月色轻淡的夜晚暗结,只为留住身边的那颗鹅卵石。它们手拉着手,用各自坚韧的毅力恪守着当初的誓言:留住它——这颗给它们带来了无穷幻想和讯息的鹅卵石。每当西山吸尽残霞,水鸭摇摇摆摆归了家,四野唯有风和流水在叽叽咕咕时,它们只需看几眼它肌肤上交错的纹路,似乎就在冥冥之中获得了心灵的沟通。更为重要的是,它们早已听烦腻了淙淙的流水声,它们需要新的谈资,鹅卵石身上仿佛有说不完的故事,蒲草都陶醉在了它的故事里,这故事没人去说,只需用心去倾听,流水滑过它的肌肤,就像有无穷的话语顺着流水吐露出来,月影婆娑,鹅卵石在河水的屏幕上留下了故事的剪影。
可是,鹅卵石的梦呵!沉甸甸的,蒲草又怎能知道呢!它想离开,可又抵不过那该死的温柔。“蒲草啊!蒲草,你这不是要害我吗!我想去看那耀眼的浪花所折射的梦,我想去看那白色的风帆翻过岁月的长河,我想去······不!我有时只想拥有一个无牵无挂的我。可我又不忍心,哎!”鹅卵石心里充满了无奈。
霜华泻地,河坎上的白茅摇曳着苍白枯槁的手,岁月总是那么无情。鹅卵石用怜惜的眼光看着奄奄一息的蒲草,它能说什么呢,安慰一下吧!也许残根仍蓄积着力量,一切还未曾结束。白茅说,你走吧,什么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的誓言在岁月面前都会变得无力。走吧!不要学那些傻呆呆的磐石固守着苍白的坚持。
鹅卵石走了,它真的走了。对于它的走,蒲草认为这是必然的结果。谁能忍耐溪水点缀的寂寞?谁又能抵挡洪水的诱惑?谁能为我们的单调苦苦守候?我们只是草,心里浸满泪水的草,有了苦,只能让溪水替我们诉说。那些难言的苦衷,铁石心肠的它又怎会仔细倾听呢?蒲草甚至在心中暗骂。
年复一年,鹅卵石时走时停的,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渡口,穿过多少小桥。
它渐渐发现自己变了,变得那么孱弱,难道这就是长途跋涉的结果?鹅卵石感到疑惑。突然有一天,一个光腚的男孩将它拾起,使劲地扔向河对岸,它像一阵旋风擦过水面,水面荡起耀眼的浪花,哟!浪花,这就是浪花,还没等它喊出来,它便一头撞在对岸的大青石上,它的心碎了,彻底碎了。可是它很快乐。破碎的心弹回水面,一朵朵冷艳的水花应声而开,它却消失在了无声中。
莎,睡醒了。月光下,麻柳故弄矜持,其实它根本就没有杨柳的风情,却能在夜里装出一副妩媚的模样。莎,揉揉眼,看见对岸有人影晃动。
这几天是什么搅乱了莎的梦呢?
前天,一个女人在对岸高喊:“女人不是月亮。”
昨天,一个男人在对岸低声诉说:“男人不是太阳。”
今晚,一对情侣在对岸踱着步,女人说,我不想做月亮,整天生活在你的光辉里。男人说,我不想做太阳,我时常需要夜晚疗伤。说完,河畔上的两个人影重合在了一起。
莎,陷入了沉思,她在想什么呢?没人知道。
晚风拂倦了她的眼神,迷乱了她的睫毛。莎,不知不觉地站立在月光迷离的沙滩上,思绪飘飞中依稀听到耳畔蒲草前世的低吼和水花零星的绚烂。她低垂的秀发在一汪碧水中徜徉,一如潜意识中的思绪缥缈不定。清灵的河水中浮现出一个落寞的背影,微波荡过了无痕迹,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
有人猜测那久远的故事应该是一个颠倒角色的苦涩记忆。有时男人的心比蒲草还柔软,有时女人的心比磐石还硬。莎,就是这样。
莎抬头,眼眸里闪烁着月影,她苦涩地一笑,呼喊往往只是反方向的预言,很多女人的确不是月亮,但月亮恰恰是男人的期盼,正如女人期盼男人不是太阳一样,因为太阳往往会遮蔽女人身上的光芒。
莎的心,是揉碎了的月光,再也打捞不起。她用昔日仅有的温存点燃了那片蒲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畔,端详着那一缕缕火苗在河面上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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