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群山磅礴,来势如压,谁又能相撼?茫茫世界,冰雪如织,谁又能相抗?对此,我不仅开始怀疑主宰地球的人类,即便能够撼天震地,又耐心中之山若何?
偶尔读到唐·王初的《望雪》一诗:“银花珠树晓来看,宿醉初醒一倍寒。已似王恭披鹤氅,凭栏仍是玉栏干。”我的心情便倍加沉重。现在,用这首诗来解读现在大西南的冬天是很合适不过的了。
这个冬天给人的感觉,除了寒冷还是寒冷。在我的记忆中,今年的冰雪,只有08年的冰天雪地才能与之媲美了。
放眼望去,被罕见的冰雪封锁了一个多月的村村寨寨,早已没了丝毫的生机与活力。对于很少见到大雪的人来说,能够享受到如此的“眼福”,应该说是幸运的。然而,由于这场冰雪给人们的生活与行动带来极大的不便,整天看着满世界冷冷的冰雪,足以叫人毛骨悚然。面对长时间的凝冻,在视角上,人们对冰雪的银装素裹再也找不到先前的雅兴与激情了,除了疲惫不堪,就是烦燥多疑,即便再多的刺激也打不起一点精神。除夕将至,可寒冷好像要彻底肃杀一切似的,没有惊喜,没有欢呼,没有生气,一切都令人窒息,死一般的沉寂。真是“冰肠一直刀,天杀无曲情。大雪压梧桐,折柴堕峥嵘”啊!
我走出书房,站在冰冷的阳台上,凭栏远眺。映入我眼帘的,除了山还是山,苍苍茫茫,九绝连环,绵延起伏。冰雪未能覆盖之处,偶露青黛,雾气氤氲,含混朦胧,仿若时间与空间的碰撞而致,又似季节与温度的交替而成。环顾四野,寰宇茫然,任风吹,任雪飘,任冰舞,任渺渺之音回旋。可那声音总是眼不上应有的节奏,慢了半拍,就敲碎了树枝上的冰凌——凄迷,清脆,回旋。但绝对没重金属相撞来得那么悦耳!
这久违的声音围绕着冰雪,冰雪围绕着群山,群山围绕着大树,大树围绕着房屋,房屋围绕着我,我围绕着炊烟……在渺渺的旷野里,在茫茫地雪地里缭绕,翻飞,升腾。它放飞了我的思绪,我的灵魂,我的文字,我的困惑……自入冬以来,我几乎没有做什么大事,除了写作、看书、上网、学习,我亦然成了无所事事的山野闲人,茫茫然栖居于山中。正如孟郊诗云“崚嶒堕庭中,严白何皑皑。奴婢晓开户,四肢冻徘徊。”只可惜啊,“我非鱼,焉知鱼之乐”,“我非冰雪,焉知冰雪之乐”!而冰雪故然也不懂我之情之趣之乐,彻骨的寒冷早已冻僵了那群争吵的野鸭以及它们生蛋的兴趣,让那些冒着严寒去拾鸭蛋的孩子们早已泄漏了愉悦的心情,只得无奈地守着炉火看安徒生的童话故事。
从我居住的楼房上望去,远山出奇的峻峭与挺拔。山影茫然,天籁低沉,除了一两声汽车的汽笛在山坳的幽谷中回旋之外,整个世界都听不见一声鸟鸣,往常热闹非凡的群山,早已被寒冷冻僵了似的,寂静万分。我又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了柳宗元《江雪》中“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山雪。”的凄美意境。在我的视野里,那条曾经狂暴不已的河流也学会了乖巧,它不再咆哮,不再翻腾,不再肆无忌惮,除了偶或泛起些许白色的雾气证明自己不是一条死水之外,俨然早已屈服于冰雪的肆虐了。只有那巍峨的群山依旧傲视一切,依旧不肯屈服,它厚着脸皮,把魁梧身影耸入天际,一半直插云霄,一半掩盖大地,催促着黄昏的提前降临。不知不觉间,远山就模糊了你的视线,随之就点燃了一个个葫芦似的白炽灯。夜色,早已从冰凉的后背悄悄袭来,待暮色四合,黑暗便尾随而至。
此时此刻,山已经不是山了,阴森森的,沉甸甸的,令人肃然而恐,要不是感觉器官的存在,眼睛是无法守望得到的。虽然没有大漠上岑参《白雪歌》中的“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那么夸张,也没有“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那么可怕,更没有“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那么恐惧,更见不到“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的凝重,但至少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在村落中零星的灯光的映衬下,白天还如僧如佛和霭可亲的山峰,傍晚就庞然而踞,黑茸茸的,宛如黑暗中传说的一尊尊吃人怪兽,让人闭门而不敢出,潜伏而不能安。暗夜里,待所有的山峰都昏沉沉地睡去,待远远近近的灯光都安安静静地睡去,待农家小院里零零星星的鸡鸣重新惊醒了人类这永恒的鼾息之时,那天边的荒情与野趣,又让人们开始了一天的浮躁与萌动。
群山磅礴,来势如压,谁又能相撼?茫茫世界,冰雪如织,谁又能相抗?对此,我不仅开始怀疑主宰地球的人类,即便能够撼天震地,又耐心中之山若何?又耐心中之冰雪若何?我禁不住吟诵起孟郊的那首《夷门雪赠主人》来:“夷门贫士空吟雪,夷门豪士皆饮酒。酒声欢闲入雪销,雪声激切悲枯朽。悲欢不同归去来,万里春风动江柳。”
2011、01、27于凉都六盘水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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